☺︎𝖑𝖊𝖔𝖕𝖆𝖗𝖉𝖊𝖓

⭕️Come whatever through whatever
当我们渡过这一切后,
⭕️You and i will last forever,
你我将万古长存。

「朝耀only」记 忆 周 期 2

  5   🕒3:05-3:59 

                                                        15/7


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在我的学生时代,作文便是一个艰巨的、令人憎恶的存在。

我从不主动写作,更不要说在凌晨三点,坐在添置在这座彻头彻尾的老式建筑上的蹩脚的现代落地窗前,光从灯罩透出来的部分是朦胧的,泛着陈旧的橘黄色。一旦抬头就能看见被光与影摆布的一张茫然、沉静的脸,映在以黑夜为幕的玻璃上。柯克兰家的老府邸似乎在无声的呼吸,此刻以一种历史的陌生姿态审问着我。也许是因为黑暗,也许是不合时宜的醒来,我感到压抑,心脏饥渴而痛苦的跳动不止。

我的文字有点无厘头,只不过因为我想把这时的感受一五一十的表达出来。是的,而且,我不善于写作,不善于日记。

我要说说我的梦。——这是我第一次从梦里惊醒,或者说,我第一次走出来,来到清醒的、能够自由活动的、真实存在的亚瑟·达林顿身上。不,让我称呼我为亚瑟·柯克兰吧。达林顿是美国人的,而不是欧洲人的。在这之前我都生活在睡眠里,有时候做梦,有时候沉默。

我醒来是由于梦中九岁的王耀。

我确定他是九岁的年纪,因为那年的头一天他就从老橡树上掉下来,摔断了右腿。三个月他都只能躺在床上,后来坐在轮椅上来上学,再后来他课桌边总靠着一只单拐。王耀的伤拜阿尔弗雷德所赐,他在树上挂了一只装了死虫子的铁盒,并让王耀爬到树上取盒子,而我们都知道只要一碰,那盒子就会打开任虫子的尸体落下来。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王耀没碰到铁盒,他就掉了下来。阿尔弗雷德说他那几天做梦也会听到他的惨叫,不是因为计划里恶心的虫子,而是腿骨骨折的剧痛。之后阿尔弗雷德每天放学都会要求我跟他一起去看望王耀,也许那是我第一次从这个狂妄而唯我独尊的小霸王眼里读出愧疚和可怜兮兮的乞求原谅。

我了解王耀这些情况都是出于阿尔弗雷德的无礼要求。尽管我们是兄弟,王耀也很值得同情,但我和他并不熟络,我和阿尔弗雷德的关系似乎也没到可以随意强占对方时间的地步。阿尔弗雷德却每天都花掉我宝贵的两个小时的生命在王耀的小房间里,导致我每天只能喝到从罗莎虎口下夺来的一点汤、剩下的面包和肉排,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他的要求是无礼的。

不知道王耀是否在第二年能独立行走,我在那年圣诞节就随母亲离开了英格兰,阿尔弗雷德是琼斯姑姑的儿子,罗莎不愿离开外祖母,他们都留下了。六年后,罗莎和外祖母搬到法国里昂居住。

梦里的王耀坐在他的小床上,背后塞了好几个枕头,右腿僵硬地架着。而我就面对着他,站在他旁边。似乎我们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我的大腿紧紧贴在床沿。没有阿尔弗雷德,而“我在王耀家,却没有阿尔弗雷德在场”这种事,那个时候绝对不会在现实中发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目光摆向哪里——最后我一言不发地盯着王耀看。那是初夏,下午四点的阳光落在他天然的睫毛和脸蛋上,像铺上一层田园派的金黄色光辉。他舒展的眉毛,乌黑的带着亚洲人独有的含蓄之美的眼睛,微微翘起的鼻尖,因久坐久卧而沮丧的嘴唇以及散落在颊边、颈间的黑色长发都收入眼底。他捧着莎士比亚的诗集,很久也不翻动一页。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拉住了我的衣角,轻轻一用力,我就不能自已地俯下身来。他念过阿尔弗雷德的名字,仰起头,然后那双唇就印在我的嘴角。

就是这时候——甚至两眼还没对焦成功,看清他近在咫尺的睫毛——我陡然转醒,眼前只剩下黑色的透出水晶顶灯轮廓的阴影,法国四处流窜的夜色。如果以童话作家的口吻,他的“王子之吻”解开了我“睡美人之梦”的封印,让我回到了现实。

——但我想命运不曾慷慨地给予我一个童话式的圆满结局。

在美国的大学校园里的广场上,我遇见了王耀。毫无征兆的,我们开始恋爱。谁也没有说过征求恋爱名义的话,没有相恋纪念日。我没问过他的课表,平时没在图书馆、课堂、校园餐厅、操场、林荫小道等等校园里任何地方看到他的身影,他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身边,莫名其妙地消失,我甚至不能肯定他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而两年后,他彻底消失了。就像突然的遇见他那样突然一去无踪。

我问阿尔弗雷德的时候,他疑惑地盯着我看,他回答的语气让我不适也不解,就像他毫不关心王耀的死活:“你在问我一个很可笑的问题,亚蒂。你为什么觉得王耀消失了?天哪,你是病了?”

我试图揣测他问句中的端倪,但事实一次次驳倒我的结论。同时我的心中也布满越来越多的疑虑。醉酒后的一天凌晨我终于发出信息约王耀第二天中午在广场的长椅上见面,但最后也未见到他赴约,只有一广场的人,却都不是他,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也不是他。我报警,结果却是王耀并未消失。

等我结束了大学生活,便找到了一份待遇优渥的工作,开始辗转在世界各地。

王耀成了一个只在梦中可见的迷。

我承认我对他的想念和一点怨恨。

窗外似乎有些发白了。黑夜在醒来。让我回到床上去做梦吧,或者不再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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